脑海之中勾勒出那么一幅画面来,怎么想都觉得违和的不可思议。
要不是崔嬷嬷是她的亲信,任何旁人……哪怕是茵儿说出这些话来,秋慧娴都不会相信,觉得太过离奇了。
长辈,在秋慧娴的意识之中历来就是深沉冷漠,有几分高高在上的。
即便是人后有些温情,但那些温情也带着些上位对下位的怜爱之意,地位不平等,温情严格来说都不叫温情。
可是自己这婆母,实在是……
竟让饱读诗书的秋慧娴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她盯着镜子里的崔嬷嬷,禁不住又问了一声,"当真"
崔嬷嬷点头:"骗小姐做什么,都是真的,您不信问茵儿她们。"
于氏那般过度随和的姿态,也将茵儿几个小丫头都给吓坏了呢。
崔嬷嬷这话一落下,茵儿和翠儿上前来连连点头。
碍于谢长羽就在门前廊下,她们也不敢多说,但眼神和表情足以把一切都表达清楚。
秋慧娴面对着镜子,瞧着自己一头乌黑发丝被挽成端庄的回心髻,唇角慢慢地弯了起来。
如此说来,谢长羽不是向着自己家人说话。
而是他的家人本就如此直率。
便连那旁人家中都难缠不好应付的婆母也是直率的……有几分可爱之意。
秋慧娴轻轻呼出一口气来。
先前因骤然看到于氏,那般尴尬场景所生出的紧张和局促之意散去大半。
她吩咐道:"崔嬷嬷,快一些吧,珠花少一点,别太繁琐了。"
她先前便准备了面见公婆的装扮行头,想着要端庄大气些,才显得有礼数。
但现在……
于氏那做婆母的那般率性,自己过度端庄大气,只怕她还会觉得太端着了吧
崔嬷嬷点点头,果然是只用了一半的首饰,将秋慧娴妆点的端庄又随和。
一切妥当,崔嬷嬷扶着秋慧娴起身,到院中时,谢长羽上前,惯性地朝着秋慧娴伸出手,牵着自己的妻子往外走。
他还是询问了一声可否要软轿,"到春和楼起码要走一盏茶。"
一盏茶不算远,但对孕妇而言的确是不算近。
先前在燕城府邸时,秋慧娴每日饭后消食,也不过走个一刻钟。
后来谢长羽与妻子闲谈,秋慧娴又说起,原来在闺中也走动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