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邹言大半副身躯包括头部,都藏在欧震后方,他时刻注意着角度,踢开阳台门,拖着对方来到甲板上。
夜晚的海风霎时迎面吹来,呼呼地直往口鼻和耳朵里面灌。
欧震被摁在船边,上半身悬空,脑袋后面硬邦邦的硌得疼,他不敢太用力的挣扎,只能大声道:"二少,有话好好说!我都已经答应你了,别、别这样……"
"你答应,那我们可以算是达成了初步约定,但一码归一码,你偷看我的货,还威胁我,这个账,必须先算清了。"
男人的声音贴着耳边,像是小刀子在皮肤上摩擦,欧震这才明白,自己招惹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道貌岸然的疯子。
他忙颤着声音道:"我只是试探一下,并不是真的想为难你……你看,之前那件事,我可是一直在帮你隐瞒着,二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以后更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呃!"
身体又往下滑了一寸,肋骨也压得更疼了,欧震嘶嘶地抽着凉气,听到那低沉的嗓音越发阴鸷。
"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否则你应该知道,怎样才能让一个人彻底地闭嘴。"
"我知道……咳咳,我知道……"
压迫的力量消失了,手下们连忙冲了过去,七手八脚地把自家老板扒拉下来。
"您没事吧要不要……"
"滚开!"欧震推开搀扶,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看起来非常狼狈,深呼吸几口气后,稳住身形,他勉强咧开嘴,笑道,"是我欧某有眼无珠……没想到,二少才是真正值得打交道的人……呼,既然如此,那就,顺道去我的老家看看吧。"
第二天中午,货轮在一个偏僻的码头停稳。
下了船,三四辆敞篷越野车停在路边。
欧震微微躬身,做了个手势:"请吧。"
邹言没有上任何一辆车,径直走到最后面,用英文对驾驶员道:"我自己开。"
那人迟疑地看向欧震,后者微微点头。
对船上的负责人交代过几句后,邹言便拎着一只轻便的行李包,坐进了驾驶座。
车队缓缓启动,距离码头越来越远,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后,面前的景象逐渐变得荒凉。
宽阔的路面延生至望不到尽头的地方,两边满眼的黄沙和土坡,还有屹立的石林。
行驶到某个岔路口,前方响起一声呼哨。
欧震站在车后座,用力挥了挥手,指着左前方的石林,大声道:"二少,就快到了,千万跟紧啦!"
远看犹如竹笋的石林,近看才发现,其实高达三四米。
一支支,仿佛利刃,插在这片苍茫的黄土地里。
车队穿行其中,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像一条水蛇,在急速游动。
邹言加大油门,与倒数第二辆车,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地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