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什么?”
“况且若是官人知晓了,恐怕会劝我往后别回娘家了……”
“他们对你不好,你还想回娘家?你不怨恨他们?”说着话,楚昭云仔细盯着杜若裳的神情。
“要说不气,那都是假的,不怕大人笑话,每次从娘家回来,我时常哭得胸口疼。可哭过了,也就好了。都是一家人,何谈怨恨?谁家都有口舌之争,若是人人都不退步,家便散了。”
说着话,杜若裳很是伤心。
转眼间,一家人,也只剩下她了。
往日种种,她或许一时会生气,可哭过了,她就不计较了。
眼下想起来,更是不值得计较了。
楚昭云见杜若裳眼里坦荡,她不赞同道:“既是一家人,就没有一直都是同一个人退让的道理。老夫人、亓氏、杜若惠,你们之间,从来都是你在退让。”
“人人心里都有不如意的事。母亲对我不好,是因她替我着急,关心则乱。大嫂对我不好,乃是因她是为了救我才伤了身子,这是我欠她的。姐姐对我不好,也是有缘故的。在闺阁中时,人人拿我二人比较,她琴棋书画上造诣不高,因此受了好些外人的言语委屈,是以嫁人后,她才想着处处高我一头。”
“其实你说的这些缘故,都不是你的缘故。”
“大多数时日,我都在董家。官人对我极好,也没有刁难我的婆母和妯娌,生活顺遂,日子圆满。”杜若裳擦了擦眼泪,释怀一笑,“是以,偶尔几日回到娘家受些委屈,也没什么要紧的。”
话落,杜若裳见楚昭云良久不说话,不由说道:
“楚大人,是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听明白了,正所谓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只是楚昭云没想到,杜若裳竟是这般想法。
想了想,楚昭云又问她:“杜家一事,你可有何猜测?”
“这般飞来横祸……”说着话,杜若裳忍不住哭了起来。
片刻后,变成了泣不成声的模样。
楚昭云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杜若裳脸上的泪水。
“杜姑娘,冷静,眼下哭是最没有的事。”
“是……”杜若裳抽泣了几声,逐渐平静下来,哽咽着问,“楚大人,眼下我该作何才能帮到楚大人?”
“你无需帮我。杜家人已在义庄,你和董玄可去敛尸,为他们置办后事。杜府也清理干净了,你也可以先去杜府清理杜家留下的银财器物。”
杜若裳深吸了一口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