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云补充道:“这绸布上还残留着药香,想来这针是你素日里用来针灸的针,若是传为你看诊的大夫来认一认,想来就无需皇城司出马了。”
“说!你为何杀苏令之和许武清!”
“我……”伍遮被段景曜的高声质问吓了一跳,铁证如山,他不知该如何狡辩来保全自己。
“眼下在国子学你不坦白招来,难道要等我把你带回皇城司地牢?”段景曜说着话,上上下下打量着伍遮,“你这身子恐怕连一盏茶都挨不过。”
伍遮低头,心里暗自盘算着,如今铁证如山,他恐怕无法脱罪,还不如少受些罪。
不管是皇城司还是大理寺,收押了他,必定得让人去府里通传一声,只要等父亲知道了,必定会想尽法子救他。眼下还是少吃些苦头罢了!
咬了咬牙,伍遮又抬起了头。
“我说,我说,莫要对我用刑!”
“用不用刑,要看你说几分真几分假。”
伍遮一愣,自己的心思仿佛被人看穿,眼看着皇城司的人这般冷漠,他不得不尽量保全自己,“我说,我都说真话!”
吞了吞口水,伍遮开口道:“我,我没想过要杀苏令之和许武清,就是,就是……昨夜章纮死了,却怎么也找不出凶手,我也害怕。”
“别说废话。”
“我就是见风把蜡烛都吹灭了,那般混乱之下,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就想着如果我把苏令之杀了,没人能知道是我……”伍遮回忆着昨晚,心有余悸,“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是冲动……如果重来一遭,我绝对不会冲动……”
楚昭云忍不住冷笑,作恶就是作恶,倒是惯会美化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冲动?若不是心里有过千次万次的念头,怎么会趁着混乱就冲动?
真是可笑!
依她看来,伍遮就是想把杀苏令之的罪过一并推脱到杀章纮的凶手身上,说什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心里算盘算得清清楚楚!
“接着说。”
“我我见苏令之死了,祭酒就慌了神,根本查不出来是谁下的手,我离着他又远,不可能想到我,所以蜡烛烧没了之后,我又冲动了,才把许武清也杀了……”
“难道你觉得把剩下的银针扔了,就查不到是你了?”段景曜说完,上前将伍遮的靴子拽了下来,果不其然他的袜子上并不干净。
原来昨夜未曾听到任何动静,是这人脱了鞋在地上行走。
这还叫冲动?
“我没这么想,我就是冲动了,我知道错了。”伍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是这般想的,有人死了,书斋就乱了,混乱之中把绸布和银针丢了也好,栽赃给别人也罢,总之牵扯不到他头上。
谁知道弟子中竟然有皇城司的察子!
这是他唯一算漏了的地方,如今后悔也晚了,只能等父亲来救他。
“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错了?杀人偿命才是天经地义,哪是一句错了这么简单。”段景曜看着伍遮这幅毫无悔过之意的模样,问他:“那你为何要杀他二人?何仇何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