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曜对贺榕盖棺定论:“故意杀人,挑衅皇城司,引起书斋混乱从而间接害人,已是死罪。既是国子学弟子,家中又是七品以上,交由衙门行刑。”
“不!你不能杀我!”贺榕瞪着段景曜。
他敢承认做过的一切,心中最隐秘的想法确实是想让他们都死,也渴望暴露真实的自己,可他也不想死!
他有不能被杀的理由!这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草!
“不能杀我!谁也不能杀我!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更不知道我做的任何事,难道你们要把无辜的他也一起杀了吗?”
段景曜一愣,贺榕的话不无道理。
到了明日,贺榕依旧会变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或许会痛恨皇城司冤枉了他。
明明是同一个人,可一个是杀人凶手,一个却又无辜。
“白泽,将今晚贺榕交代的一切,一字不落地整理好。”
“哈哈哈哈,你以为记下来给他看,他就能信?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争强好胜的人,绝对不会任由自己被皇城司污蔑冤枉,也绝对不会信你们写的几页纸!”
段景曜皱了皱眉,正不知如何驳了贺榕的话,就听见了楚昭云的声音。
“大人,明日我自有办法让贺榕接受离魂症的事实。”说完,楚昭云看向贺榕,语气轻盈道:“不仅如此,我既识得这离魂症,自然也能医好这离魂症,珍惜你还能活着的夜晚吧!”
“不可能!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消失!”
段景曜无视贺榕,对楚昭云的话无有不应:“好,你说的我自然信。”
两人转身出了地牢,将贺榕交给了白泽和余富。又在皇城司门口等了一会儿,才见白泽从皇城司跑出来。
白泽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可一想到既然有心要追随段景曜,要谋取提点之位,他就得把不明白的问清楚。
“大人,不审贺榕了吗?他还没有完全交代自己的动机。”
段景曜心中欣慰,解释道:“若是寻常凶手,需要刨根问底审问,将整个作案过程还原,将真实的作案动机揭露。”
白泽点了点头,他就是这样想的,贺榕左一句右一句,可为什么想杀了所有同窗这件事,还没有深究到动机。
又听段景曜说:“可贺榕不是个正常人,得了离魂症的第二个贺榕,说他是个疯子也不为过,他不是针对同窗,而是针对每一个正常人。既然他是个疯的,你还想从他身上找到合理动机?”
“大人这话何意……”白泽有些似懂非懂。
“他的动机,就是他想要身边的正常人都死,或许也掺杂了些许他渴望暴露在阳光之下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私心。”
“是这样吗……”白泽陷入了思考,他确实不该去深究一个疯子为什么杀人。
若是有合理的理由,那还叫疯子吗?
回过神来,白泽又问道:“楚姑娘要和我说什么……我还得整理贺榕的证词,要不楚姑娘和我家大人说吧……”
“?”楚昭云不知道白泽这是什么奇怪的思路,问道:“你就在这,我为何要让大人转告你?”
段景曜也帮腔道:“也不是让你熬夜写证词的意思,况且说几句话也耽误不了你多久。”
“……”白泽有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的感觉,只好问道:“楚姑娘,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