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她的声音极尽刻薄:“春水姑姑再不说实话,别怪我不讲昔日情面!”
春水原想继续挣扎,直到高意揭穿了针脚的事,她才说了实话。
“大姑娘!大姑娘何必苦苦相逼!奴婢就是个下人,老爷要宠幸奴婢,难道我这个当奴婢的能不从吗?老爷早就在几年前要了奴婢,可又不给奴婢姨娘的位份,这么多年这般名不正言不顺,大姑娘当我心里好受吗?”
“你是说这些首饰,都是我父亲给你的?”高慧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正是!首饰是老爷给的,书房也是老爷叫我去的,一大把年纪还要学人白日宣淫,我都想一头撞死!大姑娘不信?问问老爷近前的小厮,他们都知道!”
小厮吓得往后退了半步,却没有反驳。
高慧气得有些失了理智,高聪面上也有些挂不住,怒声斥责春水:“住嘴!这里岂能容你高声喊叫?你以为你是谁!”
高意眼里也含了泪水,她向来敬重父亲,但没想到父亲私下里竟然跟哥哥姐姐的奶娘厮混到了一起,更何况春水后来还是母亲的丫鬟!
房中沉默了许久,才再次有了声音。
高慧已然冷静了下来,事实如此,难以置信也得接受!
“父亲不给你姨娘的位份,所以你杀了父亲?”
“大姑娘!奴婢绝对没有害老爷!”说着话,春水跪在了地上,“奴婢的命也是命,若是被人污蔑,倒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
“既然不是杀我父亲的凶手,为何洗头发?”
“奴婢不知洗头发有何不妥,头发脏了就洗了,不知大姑娘为何一直抓着不放!”春水依然不改说辞。
“头发是巧合,玉珠子也是巧合,怎的都是巧合!”
“大姑娘明鉴,奴婢为何要害老爷!说句实在话,奴婢想在这府上继续过活,还是得靠老爷啊!”
一直旁听的楚淑云心中不由佩服春水,要不是她知道匕首就埋在不远处,她差点就信了春水。
看来这坏人也不是谁都能当,心里得有一股强大力量的支撑着,脸皮要够厚,做人的底线要够低。
她就当不了坏人。
春水磕了头,又说道:“奴婢只是个下人,担不起杀害主子这样大的罪名!”
自从进了屋子就沉默的楚昭云,终于开了口。
“的确,事发当日,没有人看见春水去过书房,且她没有杀害高老爷的动机,更没有杀害高老爷的凶器,的确不能给她扣个杀害主子的罪名。”
听起来像是替春水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