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宥礼的脸色在她振聋发聩的质问里,慢慢变得苍白。
那句我敢已经浮于喉间,但在看见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时,又化为了烟云。
他跪倒在阳台上,双手不住地扯着头发,整个人彻底跌入了满是懊悔和痛苦的深渊。
许清涟缓缓站了起来,然后直接转过身,不再去看他。
一回头,正好撞进了另一双眼眸之中。
周瑾弋拖着一只肿着的腿爬上楼,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依然冷着一张脸,像来讨债似的。
虽然知道在这种场合里笑出来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许清涟还是有些忍不住。
她垂下眼看了看地上的影子,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天,语气里满是释然。
“梁宥礼,我不爱你了,这一次不管你跳还是不跳,我都是这个答案。如果你一定要用死来威胁我,那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要对你的生命负责的义务,无论生或死,都是你自己的人生选择,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没有任何逗留,义无反顾地,走到了周瑾弋的身边。
看着她慢慢远去的背影,梁宥礼知道自己输了。
不是输在今天,也不是输在婚礼那天,而是输在酒醉那一夜。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回那一天,他一定会把那些酒全部砸碎,然后带上戒指,坐上前往意大利的飞机。
只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而他也没有了退路。
所以在这一刻,他固执的、倔强的,走向了那条他亲自选的路。
梁宥礼张开了双手,朝后倒下去。
他像一只困在牢笼中,终得自由的飞蛾一般。
扑上了注定要为之献身的烛火。
梁宥礼坠落的瞬间,梁老夫人心脏病发,和他一起被送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