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晟听了这话,浑身冰冷,心噗通地乱跳,北漠与鲜卑早有结盟的意图,但是,以往多半是北漠打,鲜卑袭,打的是游击战,此番两国会师,大军汇合,合计起码百万雄狮,他如何迎战?
“爱卿?”皇帝见他神色有异,却不做声,便叫了一声。
李良晟连忙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下,拱手道:“皇上,臣以为,如今我大周军力疲弱,国库空,虚,若要迎战联军百万兵马,怕力有不逮,臣建议,不如尝试和谈?”
皇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和谈如今大军压境,和谈等同割让城池,你是否要朕割土求安生?如此一来,四方蛮夷都以为我大周积弱,兴兵来犯,我大周有几座城池可让的?”
李大人道:“皇上言之有理,如今敌方压境方去和谈,等同俯首称臣,把我大周双手奉上,成为北漠的附属国,我大周臣民,如何能受此等欺辱?江宁侯此言,实在有失乃父威武之风。”
李良晟知道李大人素来不妥自己,且他是皇上的妹婿,皇上对他十分倚重,想必就是他撺掇皇上出兵的,因此,微愠道:“李大人是文官,怎会知道战场凶险?我大周经苏东一役之后,元气大伤,以我们如今的兵力去打北漠和鲜卑的联军,无疑是以卵击石,白白牺牲战士的性命,还不如先和谈保存实力,等我军壮大之后,再向北漠宣战。”
李大人冷道:“侯爷,若我大周成为北漠与鲜卑的附属国,或者是被两国瓜分,又如何能有机会壮大军力?又怎么可能再度向北漠宣战?如今是最后的机会,背水一战,我大周或还有希望,若和谈便是俯首称臣,皇上说割让城池是委婉的说法,一旦联军攻入,不予抵挡,最后的结果就是国破家亡。”
李良晟一怔,“李大人此言是危言耸听,北漠的胃口再大,吞得下我们大周么?”
李大人都气得笑了起来,“否则,李大人以为北漠和鲜卑结盟是耍朋友么?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吞并大周,瓜分大周,侯爷你是怎么回事?与北漠纠缠数年,你一向雄心壮志,怎地苏东一战之后,竟仿佛被打怕了?”
李良晟年轻,心气盛,听了李大人这句话,当下就怒道:“谁说本侯怕了?本侯只是再斟酌最有利于大周的法子,若皇上和诸位大人都认为此战该打不能退,本侯这便沙场点兵,迎战北漠和鲜卑联军。”
皇帝听得此言,看着他缓缓地道:“侯爷可有把握?”
“臣定当竭尽全力!”李良晟已经把狠话说了出去,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皇帝澹然道:“好,朕便赐你虎符,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择日点兵,迎战北漠与鲜卑的联军!”
李良晟跪下,“臣接旨,臣定不负圣望,率我大周无往不利之雄师,击退北漠与鲜卑大军!”
“好!”皇帝激昂地道:“大将军出兵之日,朕与百官城门相送,再侯大将军凯旋而归!”
内阁官员纷纷道:“我等等候大将军凯旋而归。”
振臂高挥的声音有多洪亮,李良晟的心就有多害怕。
他告退之后,内阁等人还不曾离去。
李大人忧心忡忡地道:“皇上,江宁侯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信心,将帅信心不足,则影响军心啊。”
皇帝也是愁眉深锁,“朕看出来了,但是,对阵北漠,经验最丰富的是他,若不点他为帅,谁又能担此重任?”
这些年,折损的大将太多了,甄老将军年纪大了,哪堪重负?靖国候虽中年力壮,但是久不上战场,且对北漠毫无经验,更不能为帅。
长孙拔倒是可以重用,但是此人虽然勇猛精明,可号召力不强,不能军心所向,他陪同李良晟出征是可以的,却也不是大帅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