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大厅,熟悉的电梯,熟悉的18楼。
伴随着电梯们缓缓开启,虞薇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事实上,很多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人类是种很奇怪的动物,贪婪又复杂。
总是在拼尽全力在追求,却往往不知道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渴望满足,但满足感总是稍纵即逝,留下的只有更多欲求和空虚。
虞薇握紧怀中的剪刀,一步步走向1802号房。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影子被拉长,又缩短,随着她的步伐,逐渐成了光怪陆离的鬼影,在寂静的走廊上变幻交错。
虞薇站在那扇暗色的门前,慢慢停下脚步,正要抬手敲门,才发现房门竟然没关,隔着细微的门缝,断断续续传来男人有些激动的争执声。
……顾砚,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说这些……我不知道你怎么有勇气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么多年来,你有尽过为人父,为人子的责任吗
你敢说,爷爷的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熟悉的音调,熟悉的温润清朗的声音……
是顾君亦!
这一刻,虞薇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她抖着手臂,忍不住就要去推门,却在指尖触碰到钢制大门冰冷门板的同时,听到了顾砚的声音。
与之前一样,他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懒洋洋的模样。
屋子里两个人,一老一少,一站一坐。
少的那个气质沉稳,老的那个反而不太着调,修长的身躯歪倒在沙发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木质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子。这就是你与父亲说话的态度
父亲你还敢和我提父亲两个字!顾君亦骤然变得激动起来。
他的脾气一向很好,虞薇与他恋爱这么多年,鲜少见到他生气的样子,可现在,却连声音都在发抖。
这么多年来,你有一天尽过父亲的责任吗当初你是怎么对妈妈的要不是你,她怎么会那么年轻就郁郁而终你知道吗,是你害死了妈妈!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她死不死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君亦满腔悲愤,顾砚却仍是不以为然。
当初我们可是自由恋爱。不管是上床,还是怀孕,我都没有强迫过她,是她自己的选择。
况且,后来我也给了她钱嘛~
给钱就好了呀,可她偏偏非要结婚——我对她又没感情了,怎么会娶她好聚好散喽,她接受不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顾砚耸耸肩,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却不知,这话听在顾君亦耳朵里,是多么刺耳。
你就是个混蛋!他死死握紧拳,一把揪住顾砚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