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去,周南行双眼红肿,发丝凌乱,再不见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稳重模样。
他颤抖着双手,慢慢朝我靠近。
唯唯,你听话,快下来……
我垂下头,任由眼泪落进风里,又消散得无影无踪。
晕眩感再次传来,我的身形开始摇晃。
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我看到的就是周南行冲过来时焦急狼狈的身影。
我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被宋今禾的小团体按进厕所的蹲坑里,脏污的水争先恐后地涌入我的鼻腔。
她笑盈盈地用美甲划在我的脸上:
这么饥不择食啊果然是个下贱货色,你说如果你外婆知道你在学校里这个样子,会怎么样啊
我哭着跪在地上朝她磕头,求她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外婆。
我外婆身体不好,她承受不住这些。
好啊,只要你扇肿自己的脸,一边扇就一边骂自己是贱货,我就不去找你外婆麻烦。
新伤叠着旧伤,外婆不瞎,她看得出来。
深夜里,她啜泣着为我上药,又拿出家里种的最好的红薯去找宋今禾,求她不要欺负我。
可我的外婆却被他们围在中间丢石头,然后像条狗一样拖行在大街上……
这些我虽然没有告诉过周南行。
可无数次从梦中惊醒,他都会抱着我轻哄。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宝宝。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我朦胧间睁开眼,是周南行在为我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