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当他们来到大殿时,大殿里哪里还有年货?原本堆着年货的地方,现下空荡荡的,连根毛线都没有。温眉见此,赶紧叫人过来一问。结果,下头的人应道:“年货都搬到凌云阁去了,少主吩咐的。”“都搬去了?”上官轩皱眉:“什么都没留?”“是,都搬去了。”上官轩:“……”温眉:“……”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默默无言。倒是上官仲景,立即就拉过了上官清之的手:“走,二哥,咱们去找大哥要特产去!”说着,跨过大殿的门口就跑了,只留下上官轩和温眉在偌大的殿里,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温眉先打破了沉默:“还怕人家送年货过来不怀好意呢。现在好了?连瞧都不让你瞧一眼。”“哼!”上官轩冷哼了声:“我灵剑山缺他那点年货吗?”言毕,气鼓鼓的,拂袖而去。这一宿,上官清之和上官仲景都歇在了凌云阁,没回自已院子。他们在凌云阁吃了不少上官子越带回来的特产,又喝了席大娘亲自送过来的小米粥。肚子圆鼓鼓的,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只有上官子越和上官轩夫妇,一夜无眠。前者是离家太久,眼下回了家竟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儿,倒不如在逍遥王府自在了。后者则是因为上官子越。为了他那莫名其妙的变化,也为了他今日的那一番话。“眉妹,你可找钟老给老大看过了?他身L没事儿吧?”“找过了。”温眉平躺在床上,盯着帷幔:“今日子越刚回来,我就让人去请了钟老。只是为了吩咐厨房给子越准备他爱吃的菜,我没能在凌云阁等钟老过来。不过钟老到现在都没来跟咱们回禀消息,可见子越的身L是没什么大碍的。否则以钟老那风风火火的性子,恐怕早就过来回禀了。”“没大碍就好。”上官轩通样盯着帷幔,道:“每次出去历练都会受伤,苦了他了。”逍遥王府。救命恩人。受伤。收留。上官子越每一字每一句,夫妻俩都听到了耳里,痛在心里。儿子受伤了。又受伤了。又又又受伤了。若不是多年来克制着这份爱克制惯了。就凭着上官子越那一番话,他们夫妻俩肯定会当场拉过孩子仔细检查。“轩哥?子越这番回来,变化有些大。不仅会给我们夹菜,话也多了。”“是啊,话多了。”上官轩皱了皱眉,道:“不仅话说,这话里话外,还都是维护之意。”“逍遥王府……”温眉自顾自低喃了句,这才转头看向上官轩。认真问:“轩哥,可要通知蜀国的眼线,多盯着这个逍遥王府?”“有必要吗?”上官轩还沉浸在上官子越那番‘一概而论’的言论之中。听见温眉的话,不免有些担忧。“老大是什么性子,你很清楚。这么多年来他维护过谁?纵使是老二和老三,也没有这个特例。如今他既维护起了逍遥王府,就说明逍遥王府在他心中是有位置的。这个时侯咱们命人去盯着逍遥王府……不就是等于告诉老大,我们不信他,也不信逍遥王府吗?”说罢,上官轩又笑了笑,道:“眉妹,你莫忘了。我虽然还是灵剑山的庄主,掌管着灵剑山大大小小的事务。但老大这个少主,却是十分得人心的。他若有心要瞒咱们的事儿,定能瞒得住。可咱们要瞒他,就未必了。”“正因为他言语之间都在维护逍遥王府,所以我才担心啊。咱们这么多年来对子越如此冷淡,为的是什么?除了要培养他成为灵剑山的下一任庄主,也是不想让自已成为他的软肋。一个人只要没有软肋,没有弱点,就不会被任何人所威胁。当然,我也知道这很难!毕竟软肋这东西谁都休想逃过。即便子越现在没有,但等他长大以后,也总是避不开的。可是……我总想着,这一天来得越晚就越好。毕竟他现在还小啊,哪怕再出色,这处理事情的方式也比不得长大以后!”“听你话中这意思,是担心逍遥王府会成为老大的软肋?”上官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仔细想想,又摇了摇头:“不至于不至于~只是救命之恩,有交情而已。”“你不是女人,你不懂。”温眉对上官轩的说法不大赞成:“女人的直觉素来是最准的!子越从不维护谁,却偏偏帮逍遥王府说话,这不奇怪吗?哪怕子越说的话都对,咱们不能对皇室中人一概而论。但这么多年了,你何时见过子越如此激动?不分场合便直接反驳于你?他从来都是淡淡的!即便遇到再大的事情,心中再恼,也不会表现出来。”说着,温眉又道:“而且我总觉得,子越的变化跟逍遥王府有关。先不说什么夹菜不夹菜,话多或话少的,就那件他舍不得丢掉的衣裳,也让我不安……”“衣裳?什么衣裳?”“就是一件脏了,破了洞的衣裳。”温眉将今日上官子越反常留下了一件脏衣裳的事情仔细说了。又道:“一开始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是一件又脏又破的衣裳,换以前他定是会丢掉的。可后来听了子越的话我便想明白了!他在逍遥王府吃住,连衣裳都是逍遥王府给让的。他舍不得的,哪里是一件衣裳?分明是逍遥王府!所以我担心啊,担心他的软肋提前出现了,会害了他。”言毕,干脆就抱住了上官轩的手臂,道:“你说说这叫怎么回事儿?倘若他长大了,有了喜欢的姑娘成了亲,那有软肋我也认了。如今才八岁,就让一个王府成为了软肋,岂不是……”“好了好了,你莫要胡思乱想。”眼瞧着温眉越说越急,上官轩只能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你若实在担心,年后就让蜀国的眼线对逍遥王府多上点心。不过当着老大的面,可不能再说逍遥王府不好了。”(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