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曜钧看着这场景,眼前不合时宜地冒出了十多年前。他刚从美国完成原始资本累积,钱全部投进了陆氏集团的前身。陈嘉怡不得不陪他住九龙城寨的公屋,但她每天都会去接他下班。记得有一天,也下着雨,她举着伞无声向他倾斜。“别淋湿,感冒了。”她在伞下扬起笑脸,颊边酒窝明显。当时陆曜钧很愧疚,陈嘉怡却说:“钧哥,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只要你答应我,等你以后闯出一番事业,你的房子、车子,都只能有我一个女主人就足够了。”陆曜钧的心莫名很闷。“钧哥,你怎么了?”赵青的声音,把陆曜钧拉回现实。“可能是胃病犯了,没事。”陆曜钧坐进车里,脸色有些苍白。赵青神情焦急:“钧哥,我不知道你有胃病,要不然我一定帮你拦酒。”陆曜钧闻言,突然有些好奇的问。“赵青,如果我今天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你还会没名没分地跟着我吗?”赵青一怔,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当然。嘉怡师姐只是比我出生的早,和你先认识,如果我先认识你。我也会陪你到今天。”陆曜钧纵横商场十多年,怎么会分不清真话假话。不过赵青确实比陈嘉怡会说话……他记得几年前,同样问过陈嘉怡这个问题。那时候,陈嘉怡生了气,说:“如果我陪你十几年,还不能证明我的真心,那你就当我是爱你的钱吧。”她陈嘉怡连个乖话都不会说。陆曜钧缓缓闭上了眼睛,没再说话。车窗外,暴雨还在下陆曜钧让人送赵青回浅水湾,自己独自回了太平山顶。这是他半个月来,第一次回来。豪宅内,依旧漆黑一片。他径直走过花园。却在房门前,看到了一个撑着伞的熟悉背影。也就是这一刻。陆曜钧快步上前,一把握着了女人纤细的手腕。雨伞掉落在地,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转过身,却是一张同年轻时候的陈嘉怡有着几分相似的脸。但她不是朝夕相处了十三年的陈嘉怡。“你是谁?”陆曜钧松开了手,厉声问。女人被他凌厉的气势震慑住,小声开口:“陆总,你好,我叫何若朵,是陆伯母让我来找您的。”陆曜钧打开手机,这才看到母亲半个小时前给自己发的消息。【曜钧,妈给你选了个大学生。你不愿意和陈嘉怡离婚,妈就特意选了个像她的。你和若朵给妈生一个孙子,妈这辈子死了才能瞑目。】陆曜钧看完这条讯息,再次抬眼看向眼前的女人。何若朵被暴雨淋湿,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白裙子、暴雨和陈嘉怡相似的脸,这些无一不让陆曜钧想到10年前雨中的陈嘉怡。他无法不对20岁的陈嘉怡动恻隐之心。“客房有衣服,换完衣服后就走。”他漠然地和何若朵擦肩而过。没有看到,身后何若朵嘴角勾起了势在必得的笑容。回到客厅。陆曜钧坐在了陈嘉怡常坐的沙发上,习惯性拿出手机,点开自己和陈嘉怡的对话框。陈嘉怡除了要钱,没再给他回复。他又忍不住看了一下日历,1月22日。陈嘉怡是跨年夜后离开的。她离家出走了二十二天。原来时间真的会让一个只爱自己的女人,变得面目全非。【陈嘉怡,你不是要钱吗?怎么还不回来拿?】陆曜钧又发去了一条消息。等了一会,可还是毫无动静。也许是喝了一点酒的缘故,陆曜钧突然不想惯着陈嘉怡了。【陈嘉怡,我爱了你十三年,扪心自问,这十三年,我对你不好吗?结婚后,你要什么没有?你看看香港哪个富豪外面没有女人,你看看香港哪个富家太太过的有你好?外面想成为陆太太的女人数不胜数,但我一直就要你一个,这么多年,我已经不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