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言冷笑连连,"能把不负责任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真是厉害。" "随便你怎么理解。" "我要是不放你走呢" 杨千语缓缓站起身来,"你封墨言的能耐就这点除了用强,还会什么" 见男人眼眸眯起,这是发怒的前兆,可杨千语一点都不怕了。 终于明白那句,不爱——则无惧。 她冷静下来,狠狠抹了抹自己的唇,"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女儿,是个好父亲,可你现在做的事,却是对女儿最大的伤害。" 封墨言冷嗤了句,"伤害我做的这些是伤害的话,那你抛弃她又怎么说" "你别转移话题。我当年有不得已的苦衷,就算时间倒流,我肯定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不知悔改!" 杨千语完全不在乎他怎么看自己了,只想说服他放手。 "这个世上,多得是夫妻离异而孩子生活的好好地。我们现在的关系,强行捆绑在一起只会让彼此痛苦,互相折磨。你以为希希看不出来吗与其让她生活在这种如履薄冰的环境中,还不如让她成长在单亲却平静的家庭里。" 说完长长一番话,她平复了下。 "现在我也想通了,你若不愿把希希给我,就继续抚养她吧。如果愿意,我会万分感激,好好照顾女儿。" "我稀罕你的感激" 封墨言冷嘲着回了一句,瞥她一眼。 "你转变主意倒是迅速!知道我跟杨采月不可能结婚了,竟然愿意退让一步。" 被他说穿心思,杨千语有些难堪,抿唇沉默。 的确。 她很感激刚才梁杏凤过来闹一场,让她亲耳听到令人震惊的事实。 只要杨采月对封家没有恩情,以徐红的为人,根本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儿媳。 更别说,封墨言这种对感情从来都不怎么负责的渣男。 他跟杨采月分道扬镳是必然的。 而且以封墨言的个性,杨采月的下场会很惨。 两人间沉默下来,封墨言凝视着眼前的女人,目光一寸一寸描摹过她的眉眼,心里一点点强迫自己放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若还纠缠不放,就显得太没骨气了。 不就是个女人 他勾勾手指便有大把。 何必想不开,自讨没趣 一番心理暗示,他突然莫名笑了笑,退后了步。 "也罢……希希没有你的四年多,也过得很好。往后,她也照样可以过得很好。你这种狠心绝情的妈,不要也罢!" 杨千语心里一痛,眼睫抖了下。 "你走吧。"他抬抬手,指着楼梯的方向,"滚远点!从今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 "你什么意思"她突然紧张,难道以后不让她见希希了 "字面意思,听不懂" "我是希希的妈妈,我有权见她。" "阮小姐,我女儿的亲生母亲早就去世了。" 他脸色平静,眸光冷漠。 杨千语盯着他,突然明白了。 他在报复,走另一个极端。 因为她不肯回来,所以他不许她再见女儿。 "封墨言,你不能这样!希希会很伤心的。" "你走不走" "封墨言,你——" "阿全!" 楼下,闻声而至的保镖立在厅中央,忧心忡忡。 "带这位阮小姐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能踏进这里半步。" "封总,这——" "怎么,你要违抗我的命令" 阿全当然不敢,于是赶紧上楼来。 杨千语原地站着,恨恨地瞪着男人:"封墨言,你混蛋!" 男人不理她,转身朝着女儿卧室走去。 杨千语心里左右为难。 她是想离开,但不是以这种方式离开。 她要去照顾兄弟俩,得把他们安顿好,她想的是,两人即便不在一起,但可以同时疼爱女儿,抚养女儿。 可封墨言的态度显然是要一刀两断! 阿全立在一边,见她杵着不动,低声劝道:"封总正在气头上,您不如先离开,等过些日子再说。" 房间里传来女儿的哭声,还有男人的呵斥。 杨千语心如刀割,可又怕女儿等会追出来,她就没法走了,事情变得更糟。 于是,咬咬牙,她转身飞快下楼。 ———— 费雪闻讯赶来时,杨千语拖着行李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私家公路上已经走了快两公里。 接到她,费雪义愤填膺:"大晚上的,封墨言就让你这样离开就算他不送,他家司机呢保镖呢" 杨千语精疲力尽,什么都不想说,坐上车,只顾默默流泪。 费雪不急着开车,回头看向她,"怎么你俩闹掰了" 杨千语抹了抹泪,振作起来,"小宇小宙呢" "睡了,周姐看着呢。我把他俩带回来,马上就联系了周姐,继续聘请她。" "嗯……" 见她不想多聊,费雪也不问了,先开车带她回家。 之前的房子已经退了,杨千语只能先去了费雪的住处。 "我这个地方,封墨言很可能是知道的,你明天找好新住处,再搬过去。" "好,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费雪见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叹息了声:"你也别多想,走一步是一步。" "放心吧,我没事的。"她挤出一抹笑。 房间门关上,她的世界彻底安宁。 看着床上相拥而眠的兄弟俩,杨千语愣愣地发着呆。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疲惫地躺下,搂住两个孩子。 小宇警觉,突然醒来,睁开眼惊得一喜,"妈妈!" "宝贝,妈妈回来了……"杨千语刮了下儿子的鼻尖儿,轻声说道。 小宇坐起身,盯着她上下看了看,"妈妈,你没事吧那个人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妈妈就是去陪了下妹妹。" 可小宇聪明得很,怎能看不出妈妈眼睛红红的。 那个渣爹,就会惹妈妈伤心! 他很懂事地回抱住妈妈,像个小男子汉:"妈妈,不要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儿子一句稚嫩的安抚话,让她再次破防。 将小家伙紧紧抱在怀里,她在儿子头顶一连亲吻了好几下,心里终于踏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