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夏那样的女人,既非慈母,也非榜样;夏夏对她更像是对待敌人,就连死也不想让她好过。宋厌是一个有成熟思想和判断能力的成年人,她对夏夏,会有多少感情呢?这么多年,她守着夏夏,不要傅程训也要夏夏,更多的是责任,和对夏夏的可怜。她活到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顺遂的,特别是有程筝那样的养母,背靠傅家,她是很幸运的。她这辈子最大的劫,就是夏夏。夏夏带给她的,只有不堪和痛苦。现在,夏夏自己选择离开。就像她说的,她没有力气想那么多了。她和夏夏,都解脱了。她这么想着,拿起桌上那张报纸。竟然是夏夏跳楼那天的日期。她扫视一眼,突然,惊愕地盯紧其中一个版面。那是——关于“宋氏私生女放弃遗产,永不认祖归宗”的小报新闻。宋厌咬唇。。。。。。——傅程训给宋厌请了一个月的假。可宋厌回到家里住的第二天,就去上班了。局里领导都很关心她。同事们见她戴孝,人瘦了,脸色也是苍白的,都纷纷对她很照顾。局领导也让女同志在中午吃饭时陪着她,开导她。宋厌能感觉到大家对她的善意,很感激。郑局把宋厌来上班的事打电话通知了程筝和傅程训。“你们不用担心,人在局里,我们会照顾好的。宋厌来上班,接触接触人,忙一忙,对恢复心情有帮助。”“哎,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的。”。。。。。。宋厌一回来,就开始跟进一个重要的刑事案件。在一个团体里协作共事,确实能够让人短暂地忘记悲伤。但忙碌过后,一个人却也很空虚。宋厌跟队员碰完线索,下班都九点多了。她本想直接在宿舍对付一宿。但想着夏夏刚去世,她得把她自己的家撑起来,不能自己一个人就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像样子。于是,她回家去了。走到楼下,她心里压着事。不经意一抬头,不禁蹙眉。她家的灯。。。。。。怎么是亮着的?难道今天走的时候忘记关了吗?不对啊,她从昨天回家后,就没开灯,一个人连饭都没吃,浑浑噩噩地就睡了。难道,是有人知道夏夏去世了,来她家偷东西?带着疑惑,她上楼,顺手拿起楼道里谁家的扫把。掏出钥匙拧开门后,她警惕地看向里面。“。。。。。。”没成想。。。。。。看到她家里此刻的场景,宋厌紧紧蹙起眉头。灯泡不知为何,换成了暖中带亮的颜色,就这一点,竟然让她家里跟以前的阴冷破败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家里整洁许多,地也被擦得很亮堂,很多夏夏之前不让扔的旧物和垃圾也都不见了。客厅里暖乎乎的,竟然有两台立式空调。电视上放着重播的古装仙侠剧,有点脑残,但挺热闹诙谐更让她眉间皱紧的,是坐在桌子旁那个高大的男人。。。。。。他穿着柔和的灰色针织衫,腰间扎着围裙。桌子上,看不清具体有什么,但好几个盘子、碗、碟,勺子筷子,全都是用上了。那么讲究。又那么有生活气。不像以前,夏夏连饭都不愿给她留,她大晚上的回到家,要自己去把冰冷简陋的饭菜热一遍,对付一口。男人听见她回来了,目光从电视上的脑残剧移向她。“回来了?这么晚呢?快进来,我把菜再热一遍。”宋厌关上门,咬咬唇,问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