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宁还想夺马去追。这位夫人,那可是总兵之子呀!先前的店小二害怕道。总兵之子总兵之子就敢如此行事此时小宋与阿舟跑了出来,还不知发生何事。沈桑宁捏紧拳头,递了银子给店小二,麻烦你带那婆婆去医治,而后转向小宋与阿舟,去将五十护卫召集。劳什子的总兵之子,就算是总兵,也断没有这样的道理,必须付出代价!打斗中的护院们敌不过护卫长,最终被活绑起来。总兵之子能抛下护院,想必是对护院能力极为自信,结果却敌不过护卫长一人。你们公子姓甚名谁护卫长以刀剑威胁,将人抓去了哪里是不是总兵府夫人,是否要报官那边,被店小二扶起来的老婆婆拼命摇头摆手。沈桑宁皱眉,怎么,本地官员还敢纵容总兵之子的行为不过眼下,可没时间揣测,你先随我去寻云叔和云昭。云昭找了两条街也没找到老婆婆,没想到年迈的老婆婆脚程这么快,最后无功而返回了客栈,却没看见人。店小二急忙将来龙去脉讲述清楚,云昭脸色越来越黑,欺人太甚!提起剑就要冲出去。姑娘冷静,人家是总兵之子啊!世上恶徒,人人得而诛之。总兵之子,又如何。他们朝哪里去了云昭问,店小二看见她出鞘的剑,伸手指了方向。通州总兵马府处在东街德襄坊,坊中有家食肆,专做通州特色美食。食肆老板正擀馄饨皮,将剁好的肉包成一个个馄饨,馄饨皮小馅肉大。老板,糖炒栗子。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老板扭头,始料未及地看见戴着恐怖面具的男人,吓了一跳,残留面粉的手拍了拍胸口,哎哟,你还怪吓人的。见状,云叔干脆将面具摘了下来。老板松口气,这么英俊,你遮着脸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通缉犯呢,正经人谁戴个那么恐怖的全遮脸面具啊!云叔不理会,重复道:一份糖炒栗子。老板擦擦满是面粉的手,你来得巧,最后一份了,卖掉我就打烊了。老板将栗子稍微翻炒加热,就准备装袋。云叔的视线望向砧板上的肉和馄饨,这馅肉给的也太良心了,他都有些想吃了,再来份馄饨。老板头也不抬,这不卖,要打烊了。竟然不卖,还有这样做生意的不卖就不卖。肉这么多,还不知道能不能煮熟!云叔等待一会儿,也不与老板理论为何不卖,拿上糖炒栗子、付了钱就准备走。转身之际,对面马府开门,一个小厮从里跑出,跑到食肆前,阿伯,公子和老爷要吃的宵夜,准备好了吗快了快了,已经在包了。听闻,云叔停下脚步,知道自己被区别对待了,不是说打烊了吗是打烊了呀,但我是马家厨子,总兵与公子就好这一口,肉都是特意备好的,不卖外人。老板理直气壮道。此时,小厮特别交代道:一碗五分熟,一碗全熟。馄饨还吃五分熟的那不就是爱吃生肉吗云叔朝那特意备好的肉瞥了眼,只觉得怪异,但人家的爱好,也与他无关。他提着糖炒栗子,转身离去,在通州的夜市上逛了起来。而后找到通州府衙,飞身上房梁,仰头望着星河,低头看着人家的灯笼,拨开一颗栗子,塞入嘴里。府衙内还亮着灯,可见知府勤政。不远处有人走来,习武之人耳力非比寻常,不轻不响的声量传入云叔耳中。大人,马家近来越发嚣张了。知府走在道上,听着师爷的话,一脸忧愁,没闹出人命吧除了流产难产死的,其他倒没有,经您的吩咐,下头都盯着呢,师爷犹豫道,只是近年来,马家妾室流产死的不少,这其中定有蹊跷。可再有蹊跷,流产而亡也没有触犯律法。知府默了默,愤慨中透着无奈,这马家背后有李家撑腰,行事作风向来嚣张,但每次都是一些不足以让马家落马的小事,我若上奏弹劾,非但无法让马家落马,还会与丞相结仇。语毕,两人皆是一叹,进了亮着灯的书房。两人刚进屋,天上突然掉落下一颗颗栗子,砸在地上滚了几圈。云叔拨栗子时没能顾上,栗子全滚了下去。他跃下房梁,落在庭院里,去捡栗子。身后书房的门忽然打开,谁!知府警惕诧异的声音响起。云叔还弯着腰,伸着手,只捡了一颗栗子,只差一点便能触及第二颗落灰的小栗子。听闻动静,微微僵硬地收回手,直起身,朝身后望了眼。书房的两扇门半开着,房中的烛光,与庭院屋檐下灯笼散发的光亮交汇,一脚踏出门槛的知府微愣。师爷冲出房门,将知府挡在身后,哪来的小贼!来人!师爷这一吼,府衙值夜巡逻的官差从四方匆匆赶来。云叔扭过头,摸了摸腰间的面具,才想起自己忘了戴上,他扫了眼洒落一地的栗子,飞上房梁离去。官差们赶到时,庭院内已经无人,只有这一地的栗子。追!师爷大吼,竟然连府衙都敢乱闯!务必将此贼抓住!知府还未回过神,抬手揉了揉昏花老眼,迷茫道:我方才好像看见庭院里有一人。师爷听得云里雾里,大人,不是好像,就是。正此时,外头赶来一官差,大人!马公子当街掳走一女子!什么!知府皱眉,怒道,岂有此理,当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即刻派人去马府将人救出来。师爷问,大人,要不再等等,按照马家的行事风格,说不准是买了人了,万一咱派人过去,最后是搞错了,多尴尬啊。知府反驳,一等两等,万一闹出人命当如何闹出人命正好啊,师爷压低声,您不是正愁没有足够的理由和证据弹劾马家,让马家下马吗若是一条人命就能换得这个结果,那简直——嘭!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一颗栗子,砸在师爷额头上,当即红肿出包。哎哟,师爷叫疼,狗贼子还没走,快去追啊!知府的视线落在砸师爷的那颗栗子上,手缓缓握紧,朝后进来的官差望去,你,带着本官的令牌去马府要人,今日不管如何,都得将人要出来!是!官差携令而去。师爷捂着额头,大人,您冲动了啊!往日被马府强纳的女子还少吗,可哪一个敢站出来指证马家到最后,只需要马家出些银子给女子家眷,就顺理成章成了纳妾,连家属都一口咬死是自愿,这次,您就算前脚将人救出来,后脚马家照样能将人买回去,大人,您这做法非但不能救人,还会提前与马家交恶啊,与马家交恶,就是与丞相交恶。若不能做到一击制胜,此事就做不得啊!师爷的想法,知府自然明白,可是等待出人命的过程,让他无法心安。更何况……知府低头,一语不发地朝着书房走去,将朝廷下发的画卷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