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烟打开置物间内的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冰水。咕噜噜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糟糕。体内那团火,非但没有浇灭,反而还烧得越来越旺了。她穿着一件套头衫,只能抓着下摆,不停地扇风。纤细的腰身,泛着浅浅的粉色。扇着扇着,脑中突然生出不理智的想法,视线里的一切渐渐起了叠影。“甜汤!!!”这个君夫人,还真是“恶劣”。君陌殇刚醒,她就给他们加东西。也不管自己儿子能不能行。不行。就算三少能行。她也不能。这场婚姻,结局肯定是分道扬镳。少一点牵扯,自然最好。特别是身体上的。“糟了。万一三少也喝了,那可怎么办?”风凌烟急忙跑出置物间。“三少……别喝……”力气一点点被抽空,感觉双膝有些发软,视线越来越模糊。砰——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她痛得蹙紧了秀眉。“风凌烟。”清洌的男声,好像来自遥远的天际。她眨了眨眼睛,朦胧中看到了一张冷傲矜贵的峻脸。“景灏……不……三少……”不由自主,她抬起手来,想要轻抚一下那寒峭的薄唇。“嘶……”手腕被人扼住,很疼。理智稍稍清醒了些许。“你在干什么?”低沉的嗓音,裹挟着克制的怒气和意味不明的暗哑。“三少……”风凌烟的声音,软绵绵的。眼神渐渐迷离,脑中快速闪过一张清胄俊美的脸庞。“景灏……不……不是景灏……”“风凌烟!!!”这一声,怒意已是隐忍到极限。“嗯嗯……”软糯的嘤咛声下,风凌烟又撩起了上衣。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掠夺的气息呼啸而来,她只觉越来越热。君陌殇看向倒入怀里的女人。她眯着眸,蹙着眉。精致的脸蛋泛着迷人的绯色,破皮的唇又渗出了鲜血,宛如熟透的番茄。“三少……”她纤细的胳膊,攀住了他的颈脖,香软的热气在他耳边一点点扑散开。君陌殇眉心一跳,下颌线绷得极紧。饶是自制力再强,也抵不住这个女人温柔的攻势。他搂她入怀,附耳,说了一句。“君家。你不该来。”啪。房中灯光,齐齐关闭。黑暗中,传来厚重的喘息和惑人的低哼。-风凌烟浑浑噩噩醒来,头重脚轻,整个人好像被车轮碾压过一般。怎么回事?左手握拳,敲了敲脑袋。记忆倒带,昨晚的失控,如潮水般涌出来。昨晚她和三少行了夫妻之礼。好像,还是她主动的……风凌烟不敢往下想。她猛地坐起来。深呼吸,小心翼翼掀开被子。看清眼前一切,狂乱的心跳稍稍回稳。衣服整整齐齐,身上也没有什么红红紫紫的痕迹。就连床单,都没有一丝凌乱。难道,昨晚,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春天的梦。为何身体的感受,却是如此真实。-咯吱。有人推门进来。她裹紧了被子。很快,云汐月拿着一个紫檀木盒走到了床前。“儿媳妇。”“妈……”风凌烟见状,掀开被子准备起床。“没什么事,不用起那么早。西阁不比主宅,没那么多规矩。”云汐月快步走到床边,一手摁住了她的肩膀。风凌烟只好坐着,朝窗外看了看。遮光床帘已经打开,温煦的秋光透过白色的窗幔照射进来。光影浮动,亦梦亦幻。云汐月把紫檀木盒放在被子上,抬手,想要替风凌烟整理一下头发。“不要……”风凌烟秀眉一蹙,躲开了。云汐月尴尬地把手放了下来。“儿媳妇,你是不是生气,妈妈在你们的甜汤里加了一点点东西。”“……”风凌烟可气可恨到无语。“妈妈知道,这样做不对。是妈妈操之过急了。我是想,你们要能早点生个孩子,那君兆和就再无可乘之机。”云汐月满脸歉意,顿了顿,眼角微微泛红。风凌烟垂下眼帘,模样并不温驯。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妈,我知道你的初衷是为了稳固三少的地位。但这样的做法,不只是我,三少也不会同意。”“放心。以后不会了。”云汐月点了点头。沉默两秒。她压低了声线。“儿媳妇,那昨晚,你和陌殇有没有……”“没有。”风凌烟摇了摇头。她并不确定有没有,而是不希望有。云汐月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嘴角却依然挂着笑。“没事。你和陌殇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她打开了紫檀木盒。“儿媳妇,这只龙佩是君家继承人的信物。我拿回来了。”“妈。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风凌烟连忙拒绝。她与三少这段婚姻,不知道能走多久。或许一个月,或许三个月,又或者一年……反正走不到白头。“这是你的东西,快收好。”云汐月顿了顿,又交代了一句。“记住一定要好好保管,千万不要弄丢了。”风凌烟忽觉肩上强压了千斤重担。-洗漱完。风凌烟见天色很好,挑了一条云湖色扎染长裙。她个子高,身形纤瘦,穿上显得很文艺。云汐月给她准备了好几柜子新衣服,全是高奢限定款。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旧衣服合适。“少奶奶。三少在康复室。”风凌烟下楼,遇到洛平川。还未开口,对方就告诉了君陌殇的行踪。“我去看看。”“少奶奶。这边。”洛平川领着风凌烟来到一楼康复室门口。君陌殇正在专业医师的指导下练习走路。穿着白色运动装的他,双臂搭在康复杆上,慢慢抬脚,屈膝,迈步。“三少,步伐可以稍稍收一收……对……站稳了再迈步……”医师在旁悉心指导。也许是躺的太久了,君陌殇每走一步感觉都很辛苦,额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风凌烟看着,心中没来由生出一丝心疼,眼窝微微一涩。她不是一个圣母心泛滥的人。这样的感受,仅仅是因为,他那张和景灏有几分相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