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说着话,就走了进来。给老夫人见了礼,又对苏清妤善意地笑了笑。苏清妤起身,客气地给杨氏让了座。陈氏听了杨氏的话,不悦地说道:“二弟妹可真能操心,我们在屋里说话你都听见了?”“有这工夫,你还是好好管管中馈吧。早上针线上送去给三小姐的衣裳,里面还带着针,可怜三小姐手臂被扎了一下。”陈氏和杨氏妯娌两人之前就明争暗斗,这几个月因为管家权也没少暗中互相使绊子,面上却还留着几分颜面。最近不知道是不是都一肚子火气,这些事倒是经常摆在明面上说了。苏清妤闻言眉目一紧,沈月被针扎了?针线上的钱婆子是杨氏的心腹,杨氏无缘无故不会让人故意针对沈月。这里面陈氏没动手脚她可不信,可她竟然为了对付杨氏故意扎了沈月,真是该死。果然,老夫人眼神一凝,开口问道:“月儿被针扎了?这些人做事也太不精心了?”陈氏开口说道:“谁说不是呢?要我说,那婆子就该发卖了出去。”苏清妤低垂的眸子里浮了层冷意,看来这就是陈氏的目的。老夫人转头问杨氏:“人罚了么?”这几个孙女,她最喜欢也最心疼的就是沈月。杨氏闻言立马说道:“已经罚了,罚了三个月的月钱。”陈氏却掏出丝帕,轻轻擦拭了两下眼角。“母亲不知道,我是真心疼月儿。那小胳膊都扎红了,我现在想起来这心都像刀割一样。”“只罚三个月的月钱,也太便宜她了。”老夫人一听这话,也赞同地说道:“你大嫂说的对,罚的太轻了。我看这针线上的管事也不用她做了,送去庄子上做粗活吧。”沈之修微微摇了摇头,母亲真是年纪大了。这事若是放在三年前,她定能看出里面的端倪。老夫人说完针线上的婆子怎么处理,又想起了陈氏说苏清妤的话。转头板着脸对陈氏说道:“沈昭的婚事,跟他三婶的家事没关系。”“善郡王府若是因为这事退婚,那便退吧。”这门婚事本就定的不清白,真退了还净心了呢。陈氏吓得不敢再说,沈昭这门婚事她别提多满意了,可不想在老夫人这横生枝节。苏清妤又跟老夫人说了说今日堂审的细节,后来见老夫人神色有些倦怠,几人便起身出了庆元居。“三爷,你先回去忙,我去看看沈月。”她还惦记着沈月的胳膊,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沈之修低声嘱咐道:“你这两天累了,去坐一会儿就回去休息吧。”苏清妤点头示意他放心,带着下人去了沈月住的漪澜筑。漪澜筑离庆元居不远,中间隔了一个花园和一个水榭。看着不远,但是走起来稍微有点绕。苏清妤也不急,沈家的宅子是请江南师傅设计的,园林水榭设计的都极美。路过水榭边的回廊,主仆几人又都看向了池子里的锦鲤,走的便更慢了。回廊尽头右转是观景的亭子,往左转下了回廊就离沈月的住处不远了。刚要走到回廊尽头,就听见不远处传来说话声。“小姐,张小侯爷又给三小姐送东西了,奴婢刚打听出来的。”“这个沈月,都退婚了还和小侯爷牵扯,她还要不要脸了?”苏清妤停下脚步,眉头紧皱。说话的应该是沈滢和她身边的丫鬟,她们说的张小侯爷她知道。玄武侯张磐,是沈月之前的未婚夫婿。沈之修传出死讯的第三天,张家就上门退了婚事。前世,她记得张磐后来娶了琅琊王氏的女儿,就是刑部王尚书的嫡亲侄女。苏清妤站在回廊尽头,正思量是等一会再过去,还是直接左转去沈月那。就听沈滢说道:“我的新衣裳做好了么?过几日我要去玄武侯府,给水烟妹妹过生辰。”“已经做好了,刚刚针线上的人已经送来了。”紧接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沈滢应该是回去试衣裳了。苏清妤这才抬起脚步去了漪澜筑。她进院子的时候,沈月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支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姐,张小侯爷是不是后悔退亲了?不然怎么给您送这么贵重的东西?”说话之人是沈月的大丫鬟,名唤秋桐。秋桐话音刚落,就看见了苏清妤,连忙和院子里其他下人一起上前请安。“三夫人好。”沈月也回过身,快步走到苏清妤身边。“苏姐姐……不对,三婶来了,快坐。”苏清妤越过沈月,看向桌上的梨花木盒子。“这是张小侯爷差人送来的?他都退亲了,还给你送东西,他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