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眸中利光闪烁:"不错。" 梁王跋扈,在幽云十六州几乎是个土皇帝,历年赋税扣押不上缴,还连年问朝廷要粮要钱养兵。 这样若是姑息下去,其余藩王有样学样,朝廷哪里招架得住 太子最近也和东宫三卿讨论过这事情,只是还没有定论。 如今他发病,倒也是最好的时机。 "明日孤入宫请旨。"太子说道:"让你三皇叔留在京中养病吧。" 云祁微笑说道:"父亲英明。" 太子笑了笑。 心知若非云祁引得梁王忽然发病,他这里也还得再费些时间和功夫。 不得不说如今这儿子怎么瞧怎么顺眼。 太子招呼云祁坐下,又问:"那你觉得,你三皇叔若是留在京中养兵,幽云十六州让谁去驻守稳妥一些" "大秦疆域辽阔,但周边的异族颇多,不乏虎视眈眈的,尤其是幽云十六州外的金国铁骑更是不容小觑,务必得派能镇得住的人才行。" 云祁缓缓说道:"如今朝中武将各司其职,中山王镇守冀北,其余皇叔也各守边关,开平王又年迈,好像只剩下凉国公还空闲。" 太子笑的意味不明:"臭小子。" 谢威对朝廷忠心耿耿,在军中也极有威信,而且这个人为人十分聪明圆滑。 在大定天下的过程中他立功不说最多,那也是数一数二,当初便是封个王也是够格的。 但在分封功臣的时候,谢威却收敛锋芒,避让旁人。 将异姓王的功勋巧妙地让给了自己的岳父,并且交了军权入了朝,说是想给妻儿一些富贵安稳的日子。 实则却是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这也使得宣武皇帝对谢威这个人很是喜欢。 当初分封功臣,只封他一个永昌候,但其余财帛田地赏赐却最多,并且不过数年时间提拔为凉国公。 还将谢威的长子次子都委以重任。 那时候,宣武皇帝未必不知道云祁对谢昭昭的心思。 但谢昭昭和楚南轩两情相悦,宣武皇帝器重谢威,因此谢楚二家的赐婚,其实也是皇恩浩荡。 谢威本是能臣,又知进退,若是前往幽云十六州,的确是最佳人选。 而且这样一来,谢昭昭和云祁的事情,就更容易了一些。 太子轻叹一声,"挺好,明日孤与你皇爷爷且议一议吧,对了,陈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云祁和谢昭昭在一起,势必陈家不满。 陈家不满,说不准边关不稳,这不是小事。 "平章侯未必和中山王府一条心。"云祁一针见血,"父亲应该看出来了。" "不错。"太子点点头,"中山王府这爵位之争愈演愈烈了。"藲夿尛裞網 …… 凉国公府 谢长渊近日不出门寻花问柳,每日待在家中的时间都多了起来,实在是无聊的紧,就来找谢昭昭闲聊。 说着说着,两人就说起那日听到陈书兰被父亲关了三天没吃没喝的事情。 "平章侯这厮着实心狠。"谢长渊懒懒地摇着扇子,"亲生的女儿,下手这般不容情面,啧啧。" "中山王的爵位只有一个,陈志缘和陈志冀都想要。"谢昭昭淡淡说道:"陈志缘不得中山王的喜欢,想要夺爵,只能依靠外力助他。" "本来他可以借助陈书兰和云祁的关系,得到极大的助力和便捷,但云祁这里一拖五年。" "冀北局势焦灼,陈志缘落了下风,他没了办法,就只能寻求别的外援了。" "啧啧啧!"谢长渊怪叫两声,"我说昭昭啊,这些朝廷之事,你倒是理的头头是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我家小妹这般通透" "你快与我说说,你怎么变得这么聪明的" 谢长渊两只手挥过来,就要抓谢昭昭的脑袋乱揉。 谢昭昭连忙后退半步躲开,戒备地说道:"说话就说话,不要随便动手动脚!" "好好好!"谢长渊朗笑一声,往后一趟,懒懒地靠在谢昭昭的美人榻上,"嗯,刚才说到哪儿了,平章侯寻求别的外援" "所以选的外援是梁王咯" "自然。" 谢昭昭点头说道:"以中山王府的地位,除了梁王这种有实权有军权,还想和太子叫板的人,谁能帮的了陈志缘" "这倒是。"谢长渊也点点头,"不过我瞧着陈志缘处置陈书兰这么狠,好像也不是为了梁王,而是因为妹妹你封了元仪郡主。" "他啊,这是既想利用梁王帮他夺爵,但又不太想放了云祁啊。" 谢长渊长叹着摇摇头:"想左右逢源,梁王和云祁可都不是傻子,翻了船的话,这平章侯可就要吃一壶了。" "尤其是梁王那里……" 谢长渊又忍不住啧了一声,"梁王是半个疯子,谁若招惹到了,绝对死无全尸。" 谢昭昭淡道:"不错。" 兄妹二人说了会儿闲话。 谢昭昭问起苏向阳来。 "怎么忽然问他"谢长渊瞥了谢昭昭一眼,"他每日就是进出翰林院,然后回家,枯燥乏味的很,不知三姐看上他什么。" "我也不知。"谢昭昭垂眸片刻后说道:"我下午要出趟门。" "去哪儿啊" 谢长渊说道:"我陪你出去。" 谢昭昭摇头:"你自己在家待着吧,我要自己出去。" "我无聊啊,自己在家待不住的。"谢长渊嚷道,"我给你驾车!" "不要。" 谢昭昭起身离开,"你无聊就在家驾着车转圈好了。" 谢长渊喊了一声"不识好人心",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谢昭昭在苗先生院子里清静了一个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带着红袖和香桂香蓉前往苏府。 这个时辰,苏向阳就是没回家,也该差不多了。 所以她专挑了现在。 马车在苏府门前停下,仆人前去通报的时候,谢嘉嘉愣了一下,"那怎么不请进来" "小人这就去。" 仆从快步跑回,将谢昭昭请进院内。 两姐妹视线一对。 谢昭昭平静淡然,倒是谢嘉嘉眼底浮现几分复杂颜色。 谢嘉嘉把嬷嬷和婢女都遣退,就这般沉默了好久,谢嘉嘉才转向谢昭昭说:"对不起。"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