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啊"言枫嘴巴张成个大大的O形,打哈欠正到关键时刻,一转头就看见司徒砚清风霁月地站在门口。清寒的桃花眼扫过言枫那张还没合上的狮子大口,司徒砚嫌弃地蹙了蹙眉:"有蛀牙。"言枫:"……"司徒砚说完就走,言枫跟在他身后,拿不准地小声问:"主子,是您吧是您吧"司徒砚没回答,只是顿住脚步吩咐:"你不必跟着。"言枫不明所以:"为什么啊"司徒砚看了眼隔壁的房门,脱口而出:"等娘……咳咳,等小棠儿醒来,告诉她我很快回来,让她不必担忧。""哦。"司徒砚转过身,懊恼地抿了抿唇。当真是叫习惯了,方才差点就叫了"娘子"!叹了口气,司徒砚施展轻功快速地朝着大佛殿掠去。他确实有必要见天渺住持一面,否则再这样下去,只怕他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司徒砚到的时候,天渺住持正可怜兮兮地,捧着第三碗姜汤啜着。司徒砚熟门熟路地从大佛殿后的巷弄绕进来,站在天渺住持背后,轻声开口:"住持久等了。""噗……咳咳咳咳!"天渺住持一口姜汤喷了半口,端着碗猛地咳嗽起来。司徒砚:"……"天渺端碗的手抖了抖,没有立即转头,而是对佛像拜了拜,口中念道:"阿弥陀佛,我佛在此,邪祟皆退!"念完才转过身看向一脸无语的司徒砚。司徒砚哭笑不得:"住持,您佛法无边,我就算是邪祟,也近不了您的身的。"堂堂华觉寺高僧,竟然怕鬼,这不是太搞笑了吗!天渺:"……殿下见笑了。"他放下姜汤,面上已然恢复高僧的淡定:"殿下来迟了。"一边说,他一边朝司徒砚伸出手。司徒砚同时将手腕递过去:"昨天服下住持的药后,我本来已经快苏醒了,但突然间极其困乏,以至于到方才才醒。""困乏"听着他的话,天渺住持眉头不禁皱紧:"昨日没时间细诊,如今把着殿下的脉,似乎比以前强壮了许多,只是……"顿了顿,天渺语气有些拿不准:"只是殿下体内的毒却似乎消失了,殿下近来可吃过什么特殊的药物"问到这里他又急道:"您体内的毒不能乱用药,否则一旦失衡,就再也无力回天了。"司徒砚沉默片刻,想起这段时日以来谢元棠给他喝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住持放心,应当……不会有事。"至少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比之从前几年都要好,再也没有毒发过,也没有疯过失控过,唯一的不便只有……"我可能短时间内出不来了。"司徒砚说。天渺怔了怔,但从这些日子司徒砚的表现,以及刚才的脉象看,他又好像没有多意外。司徒砚道:"趁着今日,便将一些事托付与住持,劳烦住持代为转达。""阿弥陀佛,殿下请讲。"司徒砚转过身,背对着大佛,望着殿外正升的朝阳,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第一,找人查一查四哥和虞家。"天渺猛地抬头:"四皇子难道冲喜那晚,您是被他们……"司徒砚摇摇头道:"那件事应和四哥无关,而是背后另有其人。"一向清澈的桃花眼中此刻晦暗莫深:"能知道言枫和言墨都不在本宫身边,且还知道那日本宫病发无法苏醒,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皇子府下毒的人,绝不简单。"如果不是那人时机把握得正正好,他也不会阴沟里翻船,也就不会有谢元棠冲喜一事了。天渺叹了口气道:"我们得知时亦很是震惊,但您一直没出现,我们不知更多的实情,只能暗中调查,可是调查结果,其中只有姜皇后和谢家的手笔。""呵。"司徒砚冷笑:"越是上了桌的敌人,越不可能是敌人。"姜皇后不过是愚蠢的,做了背后那人的挡箭牌罢了。"这件事你们先不必查了,省得打草惊蛇。"司徒砚道,"如今本宫势起,那人早晚会坐不住再次动手的,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就好像当年给他下毒的人一样。天渺点了点头应下,想起什么又问:"殿下在围猎场被劫持的事……""没脑子的人干的蠢事罢了,不必管。""……是。"能被殿下这么形容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了。吩咐完正事,眼看天快大亮,司徒砚又道:"还有一事要劳烦住持。""殿下请讲。""以谢夫人的个性,怕是不会下山的,她住在这里期间,还请住持代为照顾。"天渺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司徒砚。他这是将冷蕴菀直接纳在他的势力范围之下了曾经的那个殿下,可是从来不会插手别人的事的,如今却会管这样一件"闲事"……虽说真要论起来,冷蕴菀也不算旁人,而是他丈母娘。但那可是司徒砚啊,连言家在他眼里都只是个符号,何况一个从未有过交集的丈母娘天渺双手合十心中默念:贫僧不是八卦,贫僧只是想问清楚,贫僧真的不是八卦。默念完,他才干咳一声问道:"不知道殿下所谓的照顾,是普通朋友,还是……"司徒砚英俊的眉轻轻蹙了蹙:"她是小棠儿的母亲,你说呢"天渺:"……"懂了。大佛殿这边两人正在说话,另一边谢元棠却醒得比往常都早。她没有惊醒冷蕴菀,而是轻手轻脚穿上衣服走出门。本来她真没多想,单纯地,只想感受一下古代没有被污染过的山间的清晨。只是她刚一出门,就看见蹲在门口的,一看见她就心虚地瞥过了眼神,不安地看天看地就不看她的言枫。一张娃娃脸上,写满了"我心虚"三个大字!谢元棠眯了眯眼:"大清早你在这里干吗""我……看蚂蚁!"言枫莫名有些怵谢元棠,被她一盯,下意识举起双手,脱口而出:"我真的只是蹲在这里看蚂蚁,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啊!"谢元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