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姜宁出事了后温昕第一时间就来了,她是真的把姜宁当成了亲人。之前姜巡教训霍羡州的时候,她在旁边围观了全过程,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她不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觉得姜巡说的也有道理,她认识姜宁多年,知道姜宁不容易,她本以为姜宁会越过越好,结果呢……姜宁的生活的是越过越好了,她确实没有为钱财发过愁了;但是她精神和身体遭受的磨难太多的了,是她作为旁观者都看不下去的程度。也许就像姜巡说的那样,只有霍羡州离开姜宁了,她才能拥有平淡的生活。至于温昕为什么没有帮着姜巡说霍羡州,那是因为她知道姜宁爱霍羡州,知道只有姜宁自己才能决定是否要和霍羡州在一起。她做为朋友,哪怕再心疼姜宁,她也会尊重姜宁的决定。甜甜的急救手术也告一段落了,但她的情况非常危急,已经到了不得不移植骨髓的地步了。霍羡州过去的时候,甜甜从手术室出来了,小小的她躺在病床上,小脸煞白,整个人半点血色都没有,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器娃娃一样。这对霍羡州又是一个巨大的心理冲击,他心疼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自己替甜甜受苦。骨髓移植势在必行,可是依旧没有合适的骨髓可以移植。为了甜甜的白血病,霍羡州安排了无数人全世界寻找可以配对的骨髓,他做出承诺,只要能配对的上,并且愿意捐赠骨髓的,他会给予丰厚的报酬。但寻找合适骨髓这件事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任凭他如何努力,依旧没有效果。余梦心疼的抚摸着甜甜的头发,着急的问,“羡州,你们家那边还有亲戚没做过骨髓配对吗?”“没有。”霍羡州痛苦的摇头。霍家这边和霍羡州有血缘关系的只有霍淑云和顾辞,他们早在第一次甜甜主要做骨髓移植的时候就已经来医院配对过了。而且霍羡州舅舅那边的亲戚也一个不落的做了骨髓配对,但问题是没一个人能配对的上。余梦面色也很悲伤,她低声说,“我们这边也一样,全都没配对上。”但是不能做坐以待毙,霍羡州将甜甜委托给余梦,自己去找主治医生商量。主治医生正在研究甜甜的病历,见到霍羡州过来了,跟他说,“霍羡州,我觉得你可以把你儿子带过来再做一次配对。”霍羡州解释,“医生,孩子没出生之前我们就已经做过配对了,不合适。”“我看到了,这个你们是在国外检查的,而且那个时候孩子还没出生,结果有偏差也有可能。”医生低沉清冷的声音有一种天然的说服力,“理论上说,你儿子是最有可能配对成功的人,我的建议是再试一次。”都这个时候了,别说死马当活马医了,哪怕有一点点机会霍羡州都不会放弃。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他招呼都没打一个,急吼吼的开车回家。保姆在家照顾孩子,这个点平平已经睡着了,霍羡州轻手轻脚的把孩子抱起来,让保姆收拾东西一起去医院。医生立刻给平平做抽血检测,小家伙睡的正香被吵醒了,张开嘴巴哇哇大哭,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冒。霍羡州心疼的不行,抱着孩子各种哄,可是小家伙没睡好就被吵醒不说,还被人扎了一针,哭的撕心裂肺哄也哄不好。换了保姆和余梦也哄不好,最后还是温昕想到一个办法,她将平平放在姜宁身边,又调整姜宁的手抱紧平平,没想到前一秒还哇哇大哭的平平,居然靠在姜宁的身边停止哭泣,呼呼大睡。这一幕看的霍羡州又是眼眶红了,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母亲对孩子的重要性,那种与生俱来的温暖和母爱,是多少语言都无法形容的。霍羡州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姜宁好起来,也一定要让甜甜好起来!他满怀期待,然而医生很快给了他们一个让人悲伤的消息,平平骨髓配对失败,结果不变。这感觉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就像是充满了希望,结果所有的希望的全部破灭,满腔的期待被命运之手狠狠的拍打在泥土的里面。霍羡州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他不敢去看甜甜也不敢去看姜宁和平平,他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连自己的家人都救不了。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奋斗的意义在哪里,这么多年他一步一个脚印,赚到了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可是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换不来家人的健康。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大家的心情都差不多,担心姜宁和甜甜,谁也没心情安慰谁。这个夜晚是霍羡州度过的最最漫长的夜晚,他一整晚没有闭上眼睛,就那么坐在医院的走廊上,静静的等待着天亮。当清晨的眼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落进来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充满希望,他只是满心恐惧的想,留给甜甜的时间更少了。姜巡出去买了早餐,可是霍羡州一口也吃不下。从昨天得知姜宁出事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也什么都没喝;他的嘴唇干裂了,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皮。甜甜现在完全靠药物维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药物所带来的效果会越来越差。要是在那之前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一切就尘埃落定了满心绝望,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就是霍羡州此时的状况,满心绝望,却又在绝望之中的有一丝不肯磨灭的希望,那是他骨子里的倔强,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突然一双黑色皮鞋在他面前停下,霍羡州本能的抬头,一眼看到了姜明生。四目相对,姜明生本能的后退一步,面带谄媚的笑容,“也许我知道谁可以救甜甜。”一想到这个人是自己和姜宁生物学上的父亲,再联想到他的所作所为,霍羡州对他就满肚子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