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灵韵随手丢下一颗黑子,淡淡道:“你昨天还在我跟前骂了姜浩然一通,说他坏了脑子随便朝我发脾气,怎么今天就突然替他说话了?”钱伯韬毛骨悚然,竖起食指在唇前嘘了一声,“别那么大声?我当时以为你是变相被姐夫赶出来的,才抱怨了几句,我可不是真心骂姐夫的啊,你别乱嚼舌根。”“你放心,就算他知道你骂了他,也不会要你狗命,最多把你大卸八块而已。”冼灵韵哼笑一声。钱伯韬呲牙,“我是你弟弟,你别害我。”冼灵韵翻了个白眼,“少废话,该你了。”钱伯韬愣了片刻,随后他才意识到正在下五子棋,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继续落下白子道:“我堵。”“两颗子就堵,你会不会玩?”“呐,我这叫未雨绸缪,怎么啦?五子棋没规定两颗子就不能堵吧。”钱伯韬反驳道。冼灵韵无语,“那我也堵,堵死你。”整整一下午,姐弟二人互堵,冼灵韵的心情倒是轻松不少。接近傍晚,钱伯韬看着黑白交错的旗子,心里一喜,下这里他就要赢了,毫不犹豫地落子。与此同时,冼灵韵冷笑道:“你确定要下在这里?”钱伯韬生出警惕,随意扫了一眼,然后大惊失色道:“等会儿等会儿,这颗子不算,我重新下。”冼灵韵拨开他的手,杏眸睁圆,“耍赖是吧?”“哎呀,你就让我一下。”“凭什么让,这局是我赢了。”“你还没赢呢。”钱伯韬把那下错的棋子拿回来,把冼灵韵的棋堵上,笑了一声,“看见没,我堵上了。”“你这个钱小六,耍赖皮,我打死你。”冼灵韵倾身扯他的脸,钱伯韬不甘示弱地回扯。虽然冼灵韵是姑娘家,但钱伯韬完全不关心,他只知道自己要是手下留情,挨打的肯定是他。姐弟两个人从书房打到门口,从门口打到客厅。客厅里的靠枕被扔得乱飞。钱六爷进门时,枕头正中他脸。枕头缓缓从脸上落下来,钱六爷看着被冼灵韵按在地上打的钱伯韬,满脸无语道:“家里来客人了。”冼灵韵打得专注,钱伯韬耳朵选择性聋了。一个约莫二十左右的女子,从钱六爷的身后探出头来。冼灵韵正和钱伯韬打得不可开交时,便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响起,“好长时间没见,你俩一点儿都没变,还跟以前一样爱打架。”二人下意识停下互掐的动作,朝着门口方向望去。只见门前的女子约莫一米七的身高,浓眉圆眼,挺直高鼻梁,唇型偏长,大波浪短发隐藏在圆帽下,修饰着纤长下颚。她穿着一身灰棕色束腰小西装,下身束脚同色小西裤,蹬着黑色皮鞋,显得腿型又长又直,颇有几分雌雄莫辨的英气妩媚。冼灵韵按着钱伯韬的脸快速站起身,惊喜道:“姝桐?”姝桐,全名叶姝桐,曾跟她在卡乐门一同共事,不过叶姝桐既不是歌女也不是舞女,而是卡乐门的小股东,算是钱六爷的合作伙伴。后来叶姝桐和一个商人相爱,就把股份变现,带着财产远嫁去了杭城。这一走大概接近半年,她和小六陆陆续续给她写过几封信,但从没有过回音,现在叶姝桐突然回来,还真是意外之喜。叶姝桐摘下帽子,性感的大波浪泛着淡墨色的光泽,她道:“我这个书童又回来了,开不开心?”“你什么时候来的沪城?”冼灵韵扬起一丝笑容道。“半个月之前。”叶姝桐随着钱六爷往里面走。钱伯韬从地上爬起来,笑道:“杭城自古出美女,我竟不知道还养美女,这么久没见,桐姐你变得更漂亮了。”“我什么时候不漂亮?”叶姝桐英气的眉毛挑起,拉着冼灵韵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