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话打消了其他人的猜疑,确实如李世民所说,纪王虽然平时办事不着边际,但是政事上却没有出过纰漏。可是奏折上的事情,确实让他们有些骇人听闻,主要是这里面牵扯到了一位开国功臣,广都公党仁弘。只不过这件事最后的处理结果却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启禀陛下,臣对此事有异议。”说话的是马周。“爱卿有何异议?”李世民问道。“启禀陛下,此事中党仁弘的党羽大多为恶贯满盈之辈,十恶不赦之徒,可为何最后纪王只判了党仁弘流放容州?而为何党仁弘在抄家之时,家中只有钱财十余万贯。这其中还有大半是他的俸禄和家中的产业所得。臣以为纪王有包庇党仁弘之嫌。”马周如今可不是一般人,贞观十八年也就是去年八月二十六日,马周升任中书令,依旧兼任太子右庶子。马周身兼皇宫、东宫两处职务后,因为李世民现在把大部分政务都交给太子处理,所以命马周和高士廉、刘洎辅佐皇太子。中书令,中书省一把手,位高权重,乃是宰相之职,他提出异议,李世民当然要重视。不过其他人却不这么想,你马周果然是初来乍到,竟然敢质疑纪王?你哪天下朝回家半路被套个袋子打一顿都是有可能的。纪王无法无天在京城这十年来都是出了名的。李世民以纨绔治理纨绔的办法如此奏效。就知道纪王的可怕之处。成天横行霸道却不欺压百姓,奇货可居却不与民争利,贪得无厌却不盘刮百姓,奢靡无度却乐善好施。不争权势,不结党营私,不参与朝政,不争名不夺利。就从世家士族对纪王无从下手就可以看出来,纪王有多难对付。犯一些小错,也只够禁足罚奉而已,最重的一次欺君之罪,也只是挨了板子。老臣们都是沉默不语,静观其变,只有新进的后起之秀一个个义愤填膺。“陛下,臣觉得马中书说的在理,臣也觉得对于党仁弘之事是否处罚有些过轻,还是说有一些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党仁弘的党羽都如此恶行,更何况他这个贼首了?”岑文本赞同马周说道。李世民此事并未回答,而是对着王德说道:“去传太子到此。”众人知道,李世民准备把太子叫来言传身教呢,于是也都不急等着李承乾。很快李承乾就到来了。“儿见过阿耶。”“嗯,你且上来,坐在一旁听着。”李世民点点道。“是。”李承乾走到李世民身边,王德递过来一把椅子,然后把王玄策的奏折给李承乾观看,好让李承乾明白现在是什么局势。“马爱卿,你对纪王奏折中处理党仁弘有异议,不过按照奏折里所说的罪证,按大唐律法应如何判处?”李世民问道,他为什么派李慎去做这件事,第一就是李慎知道这个消息,别人不知道,第二就是他知道这个儿子的能力,偷奸耍滑的能力,对钱财处理的能力,一定会做的滴水不漏。坑蒙拐骗他儿子可是个行家。马周听到李世民的问话想了想,他熟读律法,当然知道怎么判。于是点头道:“回陛下,如奏折所说,依唐律却是如纪王所判。”“那你怀疑什么?”李世民声音中带着威严。自己想要办的事,你马周居然想要推翻,李世民当然生气。马周也听出来李世民有些不高兴,“陛下,臣怀疑纪王是否调查清楚了,为何党仁弘贪污欠款竟然跟他的手下一般,党仁弘是否也有其他罪名,纪王没有查问清楚。”马周为人比较正直。“你是怀疑纪王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帮助党仁弘脱罪?还是怀疑纪王与党仁弘有旧,徇私枉法?”李世民严肃的问道,这两条哪一条都能够治李慎的罪。马周被这一问给问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岑文本却站出来说道:“陛下,纪王年幼,做错事情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党仁弘乃是贼首,罪行确实有些轻了,臣觉得应该派人查证复合才是。”“哼,十弟奏折中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他的手下都是假借党仁弘之名,行罪恶之事,党仁弘实则之事受贿而已,犯了受贿和失察之罪,若是普通官员可能需要绞刑,但党仁弘是国公,按律先要消爵,所以十弟判处并无不对之处。”李世民身旁的李承乾冷哼一声,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现在两样都占了,李承乾怎么坐视不理。李承乾这些年已经有了一些上位者的影子,再加上李世民言传身教,已经脱胎换骨。“陛下,若是如此,那不如就派人去查一查也好,这样也能堵住悠悠之口。”一直没有说话的高士廉站出来说道,他是太子太傅,将来就是帝师。“臣也觉得应该查一查。也避免外人怀疑纪王殿下。”杨师道站出来附和。“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刘洎、张行成、高季辅、王文度、许敬宗等人都站出来附和。这些人都是后起之秀,各个位高权重。“陛下,信使中还有一个盒子。”就在众人都等待李世民的回复时,一旁的王德打破气氛说道。“盒子,什么盒子?”李世民疑惑。王德递了过去,李世民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沓纸,李世民拿出来一张展开一看,这是一份供词,书名就是党仁弘的亲信马威。里面写的是所有作为都是自己和其他人瞒着党仁弘做的,有时候剥削来的钱财会多少分一点给党仁弘,他们的事情党仁弘毫不知情等等。李世民放下供词,又拿出来一张,张虎的,跟马威的写的差不多。李承乾也上前观看起来,他比以前胆子大了不少,没有以前那样在李世民面前拘谨了。“狗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何不早告知朕。”李世民生气的骂了王德一句。“老奴该死,老奴错了。”王德连忙认罪。喜欢贞观小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