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正阳门前,车夫撩开帘子正要喊,被一个眼神吓得闭上了嘴。再细细一看,公子竟然枕在西南王腿上睡着了。车夫默默放下车帘,眼观鼻鼻观心。萧彻又让温言川多睡了一刻钟,才将他推醒。温言川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枕着萧彻的腿,迷迷糊糊搞不清状况,心里嘀咕:我怎么跑这边来了。等坐起来一看:不对,是萧彻跑到他这边来了。四目相对,温言川率先开口:多谢恒之。人家好心好意过来当枕头,自己总不能不领情。萧彻:路上颠簸,我怕你摔了。温言川挑眉:是嘛。上朝的路他走了这么多年,就没觉得颠簸过。萧彻:……今日的早朝还算平静,没有吵成一锅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的沉疴积弊不是一天形成的,自然也要慢慢剔除。急是急不来的。早朝结束,温言川和萧彻上了马车。萧彻撩开车帘吩咐车夫:去食鼎斋。温言川疑惑:吃顿饭跑那么远做什么食鼎斋靠近城门口,距此处可是有段距离的。萧彻:给你看样东西。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食鼎斋门口。萧彻和温言川一前一后下了马车。进去后,店小二热情迎上来:二位客官要吃点什么萧彻慢条斯理:我身旁这位公子嘴刁的很,紧着好的上。某嘴刁公子轻咳一声:别太多,够吃就好。店小二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让二位满意!萧彻又道:二楼靠窗的雅间还有没有有的有的。店小二做了个请的姿势,请随小的来。到了雅间门口,店小二推开门:二位请进。温言川抬脚进去,四下打量一圈,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一刻钟后,早饭端上来。有包子、白粥、糕点……看上去也并无新奇之处。温言川不禁好奇:到底让我看什么萧彻坐在对面:先吃饭,吃饱了告诉你。温言川只能压下一肚子疑惑,专心吃饭。喝了碗粥,吃了两块糕点,温言川放下筷子,催促:我吃饱了,你快说。萧彻没继续吊他胃口,起身推开窗户:过来自己看。温言川走过去,不明所以地看向窗外。街道两旁小摊林立,行人络绎不绝。一派繁闹之景。萧彻绝不是让他欣赏街景这么简单。温言川不放过一丝一毫,视线停在进城的队伍里。队伍排成长龙,两名守城士兵挨个检查路引,没问题后才会允许进城。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青壮男子递上路引,士兵打开看了一眼,而后还给他:走吧。男子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停在原地。明显在等人。也就是说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温言川看向下一个。也是位体格健硕的年轻男子,同样顺利通过检查。二人成功汇合。就这样串糖葫芦似的串了六个后,六人一起走了。步伐稳健,身姿挺拔。哪怕没有排队,也有种说不出的齐整。与其说是普通百姓,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温言川眼睛徒然睁大。能顺利进城,说明路引没问题。那么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乔装成普通百姓进城已经进来了多少萧彻关上窗户:我在客栈住着,无意间发现客栈住进来不少外地人。问了掌柜的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东南过来的。东南是李远的封地。温言川神色立时凝重起来。用这种办法将手中兵力聚集到上京,伺机谋反。若非萧彻发觉不对,真就让他瞒天过海了。温言川重新坐回椅子上,指尖敲着桌面,开始思考对策。李远反心犹如弦上之箭,蓄势待发。只待时机合适。若现在让御林军满上京搜捕,不仅会弄得人心惶惶,还会打草惊蛇。此事必须一下按死,绝不能再让他有卷土重来的可能。萧彻托腮欣赏着温言川沉思的表情,看够了才开口:子昭觉得李远会在何时谋反温言川思忖几息,斩钉截铁道:秋猎。十月底秋猎,皇上携文武百官赶赴围场。是最佳的动手时机。比带兵杀进皇宫简单百倍。相对的,按死李远的最佳时机也是秋猎。一场厮杀在所难免。裴坚辞去御林军首领一职后,四万御林军群龙无首。卫征明立下了永驻北疆的誓言,自是指望不上的。温言川盘算来盘算去,只剩一个人。近在眼前。刀剑无眼,温言川生了私心。秋猎还早。温言川吐出口气,先将眼下的事解决了。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萧彻挑了挑眉,并不打算让他含混过去,直截了当:子昭可是舍不得我死啪!一个巴掌呼在嘴上。温言川瞪着萧彻,水亮的眸子里满是怒意:呸呸呸!好端端的提死做什么,不吉利!被拍了一巴掌的萧彻肉眼可见地兴奋了。温言川不解:怎么了你我提‘死’你就会打我还瞪我还骂我萧彻越说越来劲儿,恨不得再来一次。温言川:……………太久没暴露,他竟然忘记这人的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