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天生没有一处灵窍,无法修仙。父亲嘱咐,这是她的福气,千万不要修仙。十二年后,一伙黑衣修士闯入小山村,大开杀戒。“他们都是修仙者,我们不可能打的过!我。。。。我总得保全林家血脉。”弟弟林霆一把将她推向那些黑衣人,自己骑走唯一的马逃了。“我跟他们没关系啊!后院地窖里还藏着人呢。”姐夫第一时间撇清关系,卷走姐姐的嫁妆首饰溜了。躲在地窖里的村民被黑衣人放的毒蛇活活咬死。乌云蔽月,林疏素衣染血,每走一步都是血脚印,触目惊心,终是力竭倒在雪地里。她面色苍白,发丝有些乱,双眸看不出任何波动的冰冷。八九个黑衣修士围着她,“伤成这样还能跑,倒是个硬骨头!”林疏全身密密麻麻的血口子,手臂的伤深到可以看见骨头。心疾发作的绞痛更是让她浑身战栗,眼前全是虚影。一道声音从她随身携带的葫芦腰坠传入她脑海。【还不打算与我合作么?你这心疾若是再发作一次,可就没命了。】这葫芦她随身携带,没想到里面藏着这个大魔头,看来自己上辈子死后,这家伙也遭报应了。男人嗓音慵懒蛊惑,继续恶魔般低语。【你堂堂第一仙使,落的这般田地,连几个凡人都对付不了,何苦呢。】林疏冷眉,【滚。】北渊国的寒冬持续了十年,常年冰冻的树枝,被这伙人挂满了血淋淋头颅,互相攀比炫耀谁得多。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从一伙山贼手中救了个红衣女人,并背回自家医馆救治。那女人一醒来,便杀了她全家,挥手招来这些黑衣修士屠村。还用邪术吸走了所有人的精气提升修为。红衣女临走,捏着林疏的脸喃喃自语,“你长得好像我一位故友呢,那就更要好好招待你了。”而她连红衣女人的名字都不清楚。明明几个时辰前,自己还吃着父亲为她煮的长寿面,加了两个荷包蛋,穿着阿姐给她做的新衣服,和医馆学徒一起修补房顶,骗走了隔壁二虎子的烤栗子,被他娘六婶拎着擀面杖追着骂了三条街。。。再普通不过的日常,都没了,再也不会有了。。。父亲身首异处,阿姐被逼跳下悬崖,虎子被吸干成白骨,六婶被活埋。。。林疏双眸麻木。“几位大哥,今日我是逃不掉了,至少让我知道那红衣女人叫什么,好去阎王那儿告她一状。”黑衣人修士也暗自叹惋,一个十六七岁的山野小丫头,瞧着身形单薄,没想到如此厉害。他们好歹是低阶修士,身体素质远远胜过凡人,竟也被她耍的团团转,半天没抓住她不说,还都挂了彩。不过比起她身上的伤,他们这点不算什么。“无可奉告。”黑衣人手中的剑朝下,“别挣扎了,没人会来救你的。”“谁说我在等人救!”她陡然握住剑刃,一拳砸在黑衣人首领下巴,两个沾血碎牙飞出。黑衣人首领落地时,头朝下,整个身体呈现诡异的扭曲,晃动几下,再没了呼吸。葫芦里的男人感慨,【嚯,你这手段,倒是比我更像个大魔头呐。】林疏刚恢复了些力气,脚尖勾起雪地上的刀,眸光平静转向剩余黑衣人。“为什么屠村,那个红衣女人是谁?”少女一身血衣,满身伤痕,依旧脊背挺直,持刀立于雪地之中,眸光冰冷微烁,像劲风中的野草,烧不尽,吹又生。“别被她唬住了!区区凡人罢了。”其余黑衣人交换视线,挥动兵刃一齐猛攻。“贱民而已,我们想杀就杀,包括你!”“好吧。”林疏嘴里念念有词,周围地上的血忽然发光,原本她走过的地方,连成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糟了,她会用阵法!”黑衣人自身灵力被压制,使不出来了,顿时乱作一团。林疏蓄势冲上前,砍胳膊、卸腿、断头,一个、两个、四个。。。出手凌厉可怖!“好。。。好快!”“她一个凡人为什么会阵法??”黑衣人都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旁边的人一个个“哐哐”倒下,满眼不甘。最后一个黑衣人弃刀投降,“我说我说,别杀我!我们老大叫。。。”黑衣人突然扔出一张符箓,林疏反刀遮挡。符箓爆炸引起剧烈的灵力波动,震得她连退十几步,背撞在树干上,粗壮树干拦腰断成两截。林疏感觉有肋骨断了,疼得她皱眉,右边袖子烧没了,刀也断成两截。居然会用符箓,倒是比另外几个强点。也就一点点。林疏风似的近身,反手戳进那人双目,按在地上揍。葫芦内,男人悠哉欣赏着这场单方面的厮杀。【你这样的杀人天分,不跟我学修罗道真是浪费。】【闭、嘴!】“啊——给我个痛快吧,求求了!”黑衣人哀嚎恳求,颤巍巍递出一枚黑色令牌,眼神恳求。雇主只说清剿对象都是乡野凡人,没说有个活阎王啊!那张符箓自己可是自己保命的底牌了,居然这都弄不死她,真的是凡人么。早知如此就不贪那两枚养气丹了,这下增修不成,命都不保了。。。林疏眸光比这十年寒冬还要冷漠,扫一眼那枚令牌,材质不像寻常凡物,上面刻着:登仙令。居然是登仙令!修真大宗发放的入门遴选的凭证,对血脉与天赋非常挑剔,通常只有那些大家族才有几个名额,很多人挤破了脑袋也想去。一声咔嚓,黑衣人的头在林疏手里转了一百八十度。林疏拿起令牌,令牌放光,出现一幅小型立体地图。入门大选,九华山。。。又是九华山,北渊存在最久的仙宗,所有修仙者向往的圣地,包括她的“好姐夫”和“好弟弟”。。。她记下地图,将令牌收好,挨个戳黑衣人的心脏,确认没有活口。所有参与静溪村屠杀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噗——林疏支撑不住,吐出一口暗红的血,眼前世界倾斜,直直倒在雪地上。她到底是凡人之躯,没有灵力,刚刚的阵法消耗的是她的生命。她艰难掏出药瓶。啪。最后一颗药丸掉进雪里,白色的小药丸瞬间消失,林疏在雪里扒拉,细长手指冻得通红。“找这个么?”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捡起那颗白色小药丸。林疏视线模糊,“给。。。我。”“不给。”男人指尖用力,当着她的面,将药丸捏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