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川不敢说出要不再来一脚的话,怕萧彻真的会让他踩。
夜里,温言川胃胀的睡不着,都怪白日里嘴馋黄豆吃多了。这么躺着怪难受的,温言川坐起来,准备出去溜达溜达。
去哪
低沉的声音让温言川一愣,转头看着萧彻,呐呐道:豆子吃多了,胃胀出去走走。王爷去吗
一轮上弦月挂在天上,月下是一白一红两道身影,正沿着河边缓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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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后,队伍终于抵达上京。上京作为大燕都城,是单独的一块区域,不归任何郡管辖。
刚远远看到城门,裴坚便迫不及待策马先行。不必想都知道是入宫了。
温言川忙不迭探出脑袋冲林晃道:你坐马车带大家回府,让刘伯安排食宿。马给我骑,我要进宫面圣。
说完了,又缩回脑袋向萧彻解释:裴首领搞不好是向皇上告状去了,我跟去看看。
马车停稳,温言川下了马车,骑马追着裴坚而去。
闹市禁止驱马疾行。裴坚作为御林军首领,有特权,但其他人不行。温言川绕了远,没追上他。
等他到了长明宫,正好和从正殿出来的裴坚打了个照面。裴坚匆匆而去,搞得温言川什么都没来得及问。
不稍片刻,皇上的贴身太监孙公公也出来了,笑的一脸和善:温大人,皇上请您进去。
温言川颔了颔首,跟在孙公公身后进了殿内。
浓重到刺鼻的药味暗示着龙榻上的人已是油尽灯枯。
温言川正要下跪行礼,隔着明黄色的床幔,一道虚弱的声音阻止了他:爱卿不必多礼。
温言川直起弯到一半的膝盖:谢皇上。
顺安帝抬了抬手,孙公公心领神会地走到龙榻边撩开床幔,并将顺安帝小心扶起来,在后背垫好软枕。而后退至床尾。
现在的顺安帝较温言川上次面圣时更加虚弱,两颊凹陷,形如枯槁。
朕听裴坚说了,西南一行爱卿辛苦了。顺安帝说完,忍不住咳了几声。
孙公公想帮着拍背,被顺安帝制止了。
听到此话,温言川猜测裴坚并没有将萧彻的大逆不道之言告诉皇上。又或者,人之将死,很多事也看淡了。
但裴坚一定说了温言川遭遇了山匪、刺客。
温言川不悲不喜:臣幸不辱命。
朕现在还记得你殿试时写的那篇策论,若真的实现了该多好,大燕一定是另一番光景。可惜啊!一声喟叹后,顺安帝不再多言。浑浊的眼睛里有遗憾、有无力。
可惜朝堂被门阀世家把持着,很多事情注定是一纸空谈。
但这个局面也是顺安帝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