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静太妃三个字,李远有一瞬失神。然而幼时的那点情谊犹如滴水掷于烈火,丝毫扑不灭李远对于皇权的渴望,转瞬便蒸发殆尽,再寻不到半点痕迹。
李远神色犹如寒冰,冰冷坚定:若本王执意要进去呢。
随着一声利落的破空音,定乾坤出鞘,锋利冰冷的剑刃横在李远身前,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萧彻执剑玉立,红衣淬着初旭:无召擅入者,死。
头一回被人用剑威胁的李远脸色铁青地偏头看向萧彻,咬牙切齿:你敢!
萧彻语气放肆:有何不敢
孙公公也不再客气,敛下神色道:皇上有令,任何人无召不得面圣,若有违抗按谋逆处理。这把剑也是皇上赐给西南王的。王爷还是请回吧。
李远后退一步,走到萧彻跟前,压低声音:你当真觉得乳臭未干的太子能摆弄得了如今的朝堂良禽择木而栖,西南王最好还是仔细考虑清楚。
萧彻半垂着眼,冷冷吐出两个字:聒噪。
李远气得咬了咬牙,拂袖离开。
萧彻坐回椅子上,抬手抚上胸口。怀里揣着温言川留的信。
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留信。
谁当皇上萧彻并不在乎。他只是选择了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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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两夜后,温言川一行人终于抵达北疆军营。
远远望去,木栅栏绵延数里,栅栏内营帐林立,军旗飘扬,瞭望塔高耸。巡逻士兵穿梭于营帐之间。一副井井有条之相,半点看不出要举兵的样子。
到了军营门口,温言川翻身下马,对守营士兵出示了腰牌:在下温言川,有要事求见卫将军。
士兵检查完腰牌,而后上下打量了一遍温言川:等着,我去通报。
温言川颔首:有劳。
大约过了一刻钟,士兵去而复返:跟我来。
一行人被安置到了营帐。温言川独自一个帐子,外面有两名士兵把守。在帐子里待了一个时辰,温言川有些坐不住了。走到帐口掀开帘子,探出脑袋:那个……
把守士兵:军营重地不许随意走动,回去待着。
那个失败的温言川只能缩回脑袋。
卫征明这是摆明了不见他。京中情况紧急,他不能这样干等下去。温言川再次探出脑袋,先发制人:我想如厕。
温言川借着如厕之由出了帐子,不动声色观察周遭环境。
一军主帅的营帐自是不同于普通营帐,一眼便能认出。只是未免太远了些。想偷溜过去绝无可能。唯一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
温言川视线一转,忽然瞧见一片绿油油的白菜地,不禁惊讶道:营中还种菜吗
前面带路的士兵答道:现在无战事,军中都是自给自足,这样能省下不少开支。翻过南边的土坡,还有我们开垦的土地,掘的水井。
各位将士一心为民,实在令人敬佩。温言川真诚道。
士兵语气坚定:我的家乡距此处不足百里,若我不守,他日北羌铁蹄染指国土,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的家人。